离开盛大后，王小书在2014年加入连尚网络，任职副总裁兼合伙人。

记者 | 南镜

编辑 | 吴晋娜

“ “网络文学属于大众需求，用户的目的还是以娱乐为主，所以我们先从通俗文学开始做，然后随着用户需求不断变化，再逐步升级。”连尚文学CEO王小书这样阐述未来的打算。

近年来，网文平台发展繁盛的同时，也面临付费用户下降、作品盗版率增多等问题。相较于阅文、掌阅等网文领域头部企业，连尚文学通过免费网文吸引对价格敏感的、三四线城市的网文读者，以广告植入的方式来获取收入。

凭借连尚网络旗下产品WiFi万能钥匙获取流量，连尚文学成立仅一年用户已过亿，目前月活3000万，已同100多家原创小说平台建立合作。

去年8月，连尚文学曾获得厚朴基金领投A轮投资。此轮融资后，连尚文学估值达到10亿美金，成为网文行业新晋独角兽。

注：王小书承诺文中数据无误，为内容真实性负责。铅笔道作客观真实记录，已备份速记录音。

被爱好驱动：从游戏到小说

“我觉得我是一个被爱好所驱动的人。”王小书这样评价自己。

高中时，王小书曾为节省一天几毛钱的借书费，通宵达旦地看金庸、古龙。 大学期间，他刚开始接触网络。除了喜欢读小说外，他对游戏最感兴趣。于是，大学毕业后，他便加入盛大，在游戏领域做市场推广和项目管理，一干就是十几年。

在盛大，王小书经历了在由付费游戏转变为免费游戏的过程。而盛大尝到甜头后，也认为这套免费机制同样可以应用到网络文学上来。但由于高层个人原因，盛大文学转而为阅文集团，保留了收费体系。

自此过后，王小书走上创业之路。 2009年，他离开盛大后，一个人提着大箱子来到青岛，同朋友开发网页游戏，最终拿到新浪投资，估值数千万。享受着成功的同时，他逐渐爱上了这座安逸的城市。

“我所在的地方离海边只有15分钟车程，累了就去海边，看大海星辰。”他微微一笑，满是怀念地说。

但几年后，这种安逸生活因为一件事而终止 。陈大年的WiFi万能钥匙在上海发展得如火如荼，迎来爆炸性用户增长，邀请他回上海一起建设连尚网络。

相较于纯粹的网页游戏，显然，对于王小书来说，后者更具诱惑力 。

2014年，王小书加入连尚网络，任职副总裁兼合伙人，主管旗下产品WiFi万能钥匙的流量变现工作。 很快他便组建广告团队，将公司已有的巨大流量迅速变现，将月收入做到过亿。

凭借WiFi万能钥匙，已拥有过亿用户的连尚网络开始将业务纵深至各个方向，无论是资讯、视频，还是游戏、直播， 当然，也包括文学。

随着连尚文学频道的用户及变现渐有成绩后，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未转型成功的盛大文学。

于是，在加入连尚两年后，王小书转至连尚文学部并担任CEO，并开创了“免费阅读+广告投放”的模式。 同拼多多打法类似，王小书避开一二线城市的激烈竞争，将目标市场瞄准了三四五线城市。

连尚读书App展示页面。

王小书介绍，由于大量三四五线城市用户刚接触互联网，这类人本身没有明确的品牌认知以及习惯养成。 因此，从某种角度来讲，这部分用户获取更容易。

另外，从整个行业来看，三四五线城市，免费也是最受用户欢迎的形态。 他认为，网络文学十几年来都是按字版权付费，让整个行业错过了移动互联网爆发式增长的红利期，使得用户远低于视频、游戏等其他领域。

特别是，近年来，随着移动互联网红利逐渐消失后，网文付费用户也开始出现下滑迹象。以网文头部企业阅文集团为例，其月付费用户和付费比率逐渐出现放缓趋势。据阅文2018年的半年报可知，2017年收入增长为60.2%，而在2018年仅为18.6%，平均月付费用户则从1150万下降至1070万。

除了付费困难问题，传统网文行业也遭受盗版问题的冲击。 据艾瑞咨询发布的《中国泛娱乐版权保护研究报告》显示，2017年中国网络文学盗版损失达74.4亿元，占市场规模的58.3%，远高于数字音乐的5.9%和网络视频的14.3%。

迎合市场需求：从付费走向免费

推出免费模式，王小书也饱受争议。

事实上，连尚文学并非开始就是免费模式，因为作为一个新的平台，需要先在行业内证明自己的能力，才能获得内容合作伙伴的信任。经过一段时间运营，王小书发现，在三四五线城市付费难度更高。 去年7月，平台才正式推出免费版本。

“当时，有用户留言说，他们看其他视频，类似优酷、爱奇艺这种地方，虽然有广告，但是可以看，你们这为什么不能有类似的服务。”

王小书认为，用户的反馈是有一定道理的。 这也正与之前对产品的规划不谋而合。

一方面，三四五线城市居民收入不高，原有付费价格对他们来说可能偏高，并且这类用户群体对于价格也很敏感，一上来就收费不现实；另一方面，这类用户本身付费习惯没有那么良好，对互联网的信任程度也不够，让他们为电子书花钱，难度远大于一二线城市。

王小书坦言，在某种程度上，做免费模式是为了迎合市场用户的需求。 这也符合他对互联网的理解。他认为，互联网应该是一个降低门槛，让大家有机会使用更多服务，了解更多信息的工具。

“免费会带来很强的口碑效应。 中国大部分阅读都收费，免费需求被长期压抑着。 付费总归是一种门槛，只有10%~20%的人他会愿意去付费，另有80%~90%的人其实是被压抑着，他们可能要不就是不看，要么就是看盗版。”王小书如是说。

事实证明，经用户反馈改进的免费版给出了一份完美的成绩单： 上线免费版本一个月后，连尚文学月活用户就环比增长了164.42%，达1014万人，注册用户过亿。同时，平台收购了老牌原创网站逐浪小说网，以作为原创小说的供给。

自然，这个过程中，离不开王小书对于团队管理及平台整个运营的掌控力。 谈及个人经历对于连尚文学整个运营的帮助，王小书提到如下几点：

其一，在盛大时，王小书有幸参与盛大游戏从付费到免费转化的战略转变，对于免费及同免费有关的商业化策略，积累了相关经验和技巧；

其二，游戏本身是一种数字化内容，用户通过线上获取、消费，在网络上完成商业闭环。网络文学作为电子书，也是一种数字化内容，同为数字化的内容，离不开对于内容行业本身的理解。而这方面，王小书已深耕多年。

“网络文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”

2018年8月，连尚文学获得厚朴基金领投的A轮融资，成为估值10亿美金的独角兽企业。

拿到融资后，王小书一边加紧内容布局，另一边对接海外市场。 在内容建设方面，平台除了上架更多的免费小说，还上线了有声书及漫画。同年10 月，连尚文学投资了漫画出海平台 Manga Toon，在其上线三个月后，就已拥有超过200万用户， 80%的用户 为 18~35 岁的海外成年人群。

网络文学大会，一位美女声优老师在连尚文学展台的“网文练习声”录音棚录制有声书。

王小书介绍，从共性来讲，内容本身就有不确定性，“做游戏研发时，很难保证市场化落地就一定成功；对于文学来说也是这样，不能保证每部作品都一定得到认可。”

因此，为了降低这种不确定性，王小书在内容的选择上更为多元化 。他表示，连尚文学会对接其他原创小说平台，而并非只是平台已有的原创作者。“原创是有长期需求的一种属性，但现在还不是内容的主要来源。”

目前，整个平台上连尚文学原创作品不足一半，另有一多半书籍来自其他平台，连尚已同掌阅、阿里文学等100多家小说平台建立合作，联合发布原创小说。

“除了少数头部公司，对于大部分合作平台而言，它们有高效生产而没有高效发行的能力，因此，连尚这种免费模式的小说平台能帮助对方触达更多的用户。”

针对合作方头部内容，连尚文学也会相应推出付费作品 ；对于腰部作品，这种作品销量较低，连尚将之放在平台上，通过免费的方式发行，然后与合作方进行广告收入分成。

推广方面，平台前期通过WiFi万能钥匙导流，基于用户个性化数据，根据用户兴趣和爱好，推送其感兴趣的内容，以实现高效的导流； 后期，连尚将会通过外部广告投放的方式获客。

竞品方面，王小书认为，网文内容本身创造性很强，没有哪一家能垄断， 模式各有千秋，暂时还谈不上行业内的竞争。

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，人们看书太少了。有抖音、快手这样的短视频，也有像爱奇艺，优酷、土豆的长视频，它们其实都拥有着过亿的月活。网络文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
连尚文学团队照。

他认为，从内容应用来讲，视频、文学、游戏等花样众多，但抖音、快手可以日活过亿，但网络文学行业里前三名的企业，日活加起来可能也就 3000 多万。

自从连尚免费读书上线以来，四个月的时间月活跃用户便突破了两千万。 从行业最初的质疑到后来多家网文平台的纷纷跟进，都在证明着网文免费模式的价值。

对于未来，王小书相信整个网文行业将会达到一个较为良性的状态 。连尚文学作为网文免费模式的开拓者，将持续加大力度推行免费模式，探索更多的变现手段。

“在这个状态过后，整个行业将会进入一个高速增长期。 过去的这么多年，我觉得其实某些需求被压制了，那接下来会有一个井喷式爆发 。”王小书说。